狩猎游戏·八
全员恶人/AB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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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位置再次空下了。
属于转班生的位置。
尖子班并没有因为缺少一个人而变得有什么不同，每个人仍然埋头做着自己的事。
太安静了，刘老师想。
现在唯一一个听他讲课的学生也不在了，在讲台上讲课和唱独角戏没区别。
于是他把课改成自习，准备回到办公室摸鱼。
刚到办公室，凳子还没坐热，敲门声就突然响起，薛珅和姜凡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
刘老师手机的游戏提示音也刚好传出，他有些慌张的把游戏退出，转过身面向这两位同学。
"你们不在教室自习，来办公室有什么事？"
他正色问道，其实不用想也知道，八九不离十和张涛有关系。
薛珅先一步开口，他笑眯眯的说：
"老师，我们想和张涛商量一下典礼的演讲稿，可是他今天不在教室。"
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，刘老师面色有些为难，他是个代课老师，张涛离开也是他今天刚发现的。
"我记得你们的语文成绩都不差，还需要和张涛商量吗？" 他岔开话题。
"但我们也是他的朋友，他今天没来，我们很担心他。" 薛珅换了个由头继续追问。
这两个人，班主任的课上不动声色，等到他来上课就跟在后面问，他开始好奇秦老师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孩子听话。
就在他继续准备找理由搪塞过去时，办公室门口传来秦老师的声音。
"这种事应该来问我，你们抓着代课老师不放没有意义。"
把手上的教案放下，秦老师脱了外套坐在办公椅上，看着刘老师对着他一脸感激就知道姜凡和薛珅做了什么。
"你们不是和张涛关系很好吗，不知道他去哪了？"
薛珅知道从刘老师这边套不出有用的信息，他转过头。
"就是因为不知道，所以才来问您。"
看着这两个天之骄子现在因为一个人团团乱转，秦老师微微眯眼，随即他一摊手。
"好吧，张涛去三班了，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他。"
这回换姜凡站不住了，他一改沉默，开口道。
"那他什么时候回来？"
"我可没说他会回来。" 秦老师冷冷说到，他对尖子班的人向来很宽容，天才总有不同的教学方法，但这种宽容也是有底线的。
"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，立刻回去自习。"
下了逐客令，他便低头开始处理工作，没有给面前两人再追问的机会。
出了办公室，薛珅带着姜凡走到无人拐角，他直直盯着姜凡的眼睛，声音少见的严肃起来。
"你做了什么，对张涛。"
谢宇恨不得当着每个人的面宣示自己的所有权，按张涛的行为模式，能用视而不见维持现状就绝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。但现在从他们之中逃离的也是张涛，显而易见，有什么事情成为了催化剂。
罪魁祸首不是谢宇，大概率就是姜凡。
"与其在这里问我，不如去问当事人。"
从发现张涛的座位连一张纸都不剩之后，姜凡身上的低气压就没有散过。
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，至少他这么觉得。甚至对于张涛的态度，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他都设想过，偏偏张涛选择再次逃避。
"我会去问他，所以你就别再去了。"
对于姜凡做的事，薛珅也能猜的大差不差。他想过有一天让张涛主动退出，但绝不是这个时间。
他重新换上戏谑的口吻。
"别把我们小涛再吓跑了。"
薛珅没有急着去三班询问张涛，张涛既然选择回去，不管他们哪一个贸然找上他都会被回绝。
颁奖典礼就在明天，所有学生都会去参加。
薛珅从台上下来后直接走到了三班的座位区，他视线扫过一圈，张涛正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。在黑暗中快速绕过其他人，薛珅悄无声息的坐在张涛旁边。
瞥见了身旁的人，张涛就当做没看见，仍然注视着台上正在进行的演讲。
"谢宇的演讲怎么样？" 薛珅靠近张涛说道。
"不错，很适合普通人。" 张涛给出客观评价，谢宇正在讲述自己如何通过努力获得国外大学的录取，一路的努力和艰辛都是值得等等。
鬼才信。
"当然，稿子是我写的。" 见张涛这一排只有他们两个，薛珅直接靠在了张涛肩膀上说话。
"但不适合你，张涛，你不普通。"
他伸手摸向张涛的手指，张涛没反抗，他也就当做默认同意，把玩了起来。
"我不得不承认，你远比我想的聪明。"
张涛还在看台上的演讲，不理会薛珅的话语和动作。
"我的朋友最近遇到了困难，他和另一个人喜欢上了同一个人，情感问题上小涛你比较擅长，你说，我的朋友该怎么办呢？"
"也许你的朋友追求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。" 薛珅的指向性不能再明显，张涛在三班短暂的宁静又被重新打破。
"不存在吗，或许只是有人不敢承认。"
薛珅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，张涛的中指和无名指关节处都有程度不一的薄茧，是因为长时间的书写造成的，他的自律程度其实高于常人。
"张涛，你敢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？不论是对谢宇，还是对姜凡。"
张涛抽回手，话已至此，他也看出来薛珅一定要不达目的不罢休。收回目光，张涛推开了肩上的人。
"我承认，我是喜欢。"
突然的坦诚让薛珅一时接不上话，他突然感觉张涛和之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不一样了，似乎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张涛。
"但这点喜欢太微不足道了。"
"我没理由仅仅为了一个喜欢，压上我的一切。"
"你明白吗，薛珅。"
张涛说完最后一句，台上的颁奖典礼也到了最后一刻，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。
薛珅看着台上鞠躬致谢的谢宇，他心底暗自嘲讽。比起他们，张涛有着另一种程度的偏执。如果不能得到全部，那就立刻放弃，即便再喜欢或渴望，也绝不会给出自己的一分一毫。
偏偏他们没有一个会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的全部。
典礼结束，学生都站起身准备离场。张涛也站起来，他走到薛珅面前时停住。
他用只有薛珅能听见的声音说道。
"放过我吧。"
张涛的态度很明确，他不愿意再被当做猎物追逐，远离尖子班也不过是旁观者清，薛珅既然来找他，他就把薛珅当做自己态度的传达者。
接下来几天，没有人再来打破这份宁静。
直到周末，张涛感觉曾经悠然自得的日子重新回到他身边，他少见的没有定闹钟，想要用睡眠度过清晨。
如果门铃没有在八点响起，再一次。
下床，披上外套，开门，张涛已经懒得过问门口是谁。
薛珅手里提着早餐，着装整齐得体，张涛反倒显得有些凌乱。睡衣在身上有些错位，本就散乱的头发在暴力抓挠下更加蓬松。
"没有打扰到你吧，小涛。" 薛珅仍然自顾自的走进屋子，放下早餐后又回去关上了门。
"你已经打扰了。" 张涛不明白薛珅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拜访的原因，他径直走到餐桌坐下。
"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，你没必要再来确认一次。"
拿出袋子里的早餐，张涛试图通过进食让已经生锈的思维重新活络起来。
薛珅忽视了张涛冷淡的态度，他也跟着坐在张涛对面，注视着张涛咀嚼的样子，笑意蔓延上眼角。
"早餐还合你的口味吗？"
"不合，你不也买来了。" 一口水没喝，张涛感觉有些噎，抬头就对上薛珅那副闪着光的眸子，默认他是可以随意逗弄的猎物，从不过问他的意愿。
不再理睬薛珅，张涛接了杯水喝下，然后自顾自的去洗漱，换下睡衣，冲澡。直到他在房间换好衣服走出，薛珅还坐在餐桌旁，看到张涛出来便侧头朝他笑笑。
"你可以一直呆在这，但我现在要出门了。"
既然赶不走，不如他自己离开。
"你逃不掉的，还不明白吗？"
张涛还没走到门口，薛珅的声音就像鬼魂一样幽幽的飘到他的身边。
"就算你不了解姜凡，谢宇能做到什么程度，你应该很清楚。"
"不管是转班还是转学，甚至你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，你都逃不开。"
薛珅的指尖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着木质桌面，张涛的心也被一下下敲击着，他怎么会不清楚呢，现在短暂的逃离不过是饮鸩止渴。他如同陷进了一场无法破局的困境，依靠着微弱的火光驱赶周围虎视眈眈的野兽。
烦闷又压抑，短暂的喘息时间也被薛珅尖锐的话戳破。
"所以呢，你特意来只是为了告诉我现状？"
"当然不是，我只是想帮你。"
听到这句话，本来还在压抑怒气的张涛没忍住笑出声，他干脆又坐回了薛珅对面。
"姜凡做了越线的事，对吗？"
张涛不做声，算是默认。
"人总是不止不休的追求未得到的，一旦得到，兴趣也会很快消退。"
"顺着姜凡，他很快也会改变目标。"
不需要再多说，张涛也是聪明人，迎合姜凡会不会让他丧失兴趣且不谈，至少可以把谢宇的焦点转移，对于眼下这种局面，这样做对张涛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。
但薛珅做的太明显了，用自以为聪明的方式提出建议，实际上还是把张涛当做随意支配的棋子。
"改变目标是姜凡，还是谢宇？"
事实证明，人类从历史中吸收的唯一教训，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。
张涛再一次超出他的预期，薛珅的笑意僵在脸上，这场谈话的主导权逐渐从他手中消失。
想要破局，张涛并不是只有逃避这一条路，他也可以选择从被动方变为主动方。
"不管是谁，对你都不是坏事。"
双手抱在胸前，薛珅好像重新回到那场辩论赛，他不得不放弃敷衍的态度，认真思考起来。
"但对你不一样，薛珅，如果我逃不开，你也别想着全身而退。" 上半身撑在桌子上，张涛笑嘻嘻的看着薛珅，他们此时的位置已经颠倒。
薛珅够聪明，可以在每个人面前游刃有余，片叶不沾身，隔岸观火是他喜欢做的事情，但现在火势不管不顾的蔓延到他的身上。
"你在威胁我？"
"不，我也想要帮你。" 张涛学着薛珅的口吻，"我可以入局，但不是作为棋子。"
薛珅皱眉，他尽快思考着张涛的下一步，张涛的态度转变的太快，未知的不安感让他不舒服。
"你只需要做一件事，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。"
张涛抬手指向自己的后颈。
"标记我。"
——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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